胡*甲妨害作证罪，胡*乙帮助毁灭、伪造证据罪一审刑事判决书

审理经过

温州市鹿城区人民检察院以鹿检公诉刑诉（2014）1576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胡*甲犯妨害作证罪、被告人胡*乙犯帮助伪造证据罪，于2014年5月30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本院于同年6月3日立案，并适用普通程序，依法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。温州市鹿城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林*出庭支持公诉。被告人胡*甲、胡*乙及辩护人唐*、刘*、洪*到庭参加诉讼。期间，经温州*民法院批准，延长审理期限三个月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
一审请求情况

温州市鹿城区人民检察院指控，2011年下半年，被告人胡*甲因与他人债务纠纷被诉至法院，其与妻子周和民名下的两套房产被法院查封、拍卖。为稀释债务及从拍卖款中分得钱款，被告人胡*甲与被告人胡*乙商量后，决定依据二人2010年至2011年间的银行账户交易记录，由被告人胡*甲伪造向胡*乙借款的借条12张，金额共计人民币5598000元，并指使被告人胡*乙持上述借条向法院起诉。2012年3月14日，被告人胡*乙持上述伪造的12张借条及银行交易凭证等，虚构胡*甲欠款人民币5598000元的事实向本院提起诉讼。2012年5月10日，本院判令胡*甲偿付胡*乙借款人民币5598000元。随后，被告人胡*乙依据上述骗取的判决书参与执行分配，分得执行款人民币500197元。就指控的事实，公诉机关提供了相应的证据。据此，公诉机关认为，被告人胡*甲的行为已构成妨害作证罪并具有坦白情节，被告人胡*乙的行为构成帮助伪造证据罪，提请本院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零七条第一款、第二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之规定予以处罚。

被告人胡*对指控的事实没有异议，表示认罪。

辩护人唐*辩称，1、被告人胡*甲欠胡*丙、胡*丁姐弟二人借款人民币170多万元的事实是真实的，被告人胡*乙以该笔债权起诉胡*甲具有一定的合理性，应在指控虚假诉讼的金额中扣除；2、被告人胡*甲具有坦白情节，请求从轻处罚。

一审答辩情况

被告人胡*乙辩解，其与被告人胡*甲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是真实的，不存在虚假诉讼的情形，行为不构成犯罪。

辩护人刘*辩称，本案系一起多笔民间借贷混杂的民事纠纷，被告人胡*出具给被告人胡*的12张借条真实、合法，被告人胡*的行为不构成犯罪。

本院查明

经审理查明：

2011年下半年，被告人胡*甲因与陈*等人债务纠纷被诉至本院，被告人胡*甲及其妻子周和民名下的两套房产被本院查封并进行拍卖。

为了能够从拍卖款中分得钱款，从而偿还被告人胡*乙亲戚的借款，被告人胡*甲利用2010年至2011年间胡*乙向其汇款的银行账户交易记录，向被告人胡*乙出具了12张内容虚假的借款借条，金额共计人民币5598000元，并指使被告人胡*乙持上述借条向本院起诉。

2012年3月14日，被告人胡*乙持上述伪造的12张借条及银行交易凭证等，虚构胡*甲欠款人民币5598000元的事实向本院提起诉讼。同年5月10日，本院作出（2012）温鹿西商初字第261号民事判决，判令胡*甲偿付胡*乙借款人民币5598000元。随后，被告人胡*乙依据该判决参与上述房产拍卖款的执行分配，分得执行款人民币500197元，并将该款交由其姐姐胡*丙。

2014年2月12日，被告人胡*甲在本区仰义街道沿达路112号2幢601室被抓获，被告人胡*乙在本区仰义街道后京南路3号被抓获。

上述事实，由公诉机关提交，并经法庭质证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实：

1、证人刘*的证言，证实其系胡*的母亲，其家里将100多万元放在胡*的银行卡里，具体用途不清楚，家里给了胡*一笔钱，买府前大楼附近的学区房，这笔钱部分来自出卖厂房后按股份分得，部分是借的。

2、证人叶*的证言，证实其与胡*的父亲胡*共同投资办厂，2011年8月份将厂房出卖后，其将胡*分得的120万元，按照胡*的要求汇给胡*，具体情况是：其使用卡号为6218的农行卡先将90万元汇给郑*，再叫郑*连同王*的30万元，共计120万元，由郑*一并汇给胡*。

3、证人王*的证言，证实其与叶*素有经济来往，会通过公司出纳郑*的账户相互汇款，其与胡*、胡*乙没有经济往来。

4、证人胡*的证言，证实其是胡*乙的姐姐，其将100余万元借给胡*甲，胡*乙将起诉胡*甲后获得的执行款50余万元给了其。

5、证人胡*的证言，证实其系胡*的弟弟，胡*的堂弟，其将七、八十万元钱借给胡*。

6、证人周*的证言，证实其系胡*的妻子，其于2012年4月26日在鹿*院西郊法庭所作陈述提到2011年8月30日胡*因为购买房子向胡*借款120万元，而事实上其并不清楚具体情况，只是看见有借条，借条上只有双方签名和金额，并没有写明借款用途。

7、证人周*的证言，证实其系胡*的岳父，其于2011年9月份借款100万元给胡*，胡*出具借条，载明借款人是胡*，担保人是胡*乙，其中93万元通过其卡号为6217农行卡汇到胡*乙的银行卡上，另有部分可能是现金支付。

8、银行账户信息查询明细，证实2010年至2011年期间，胡*乙与胡*甲的农行卡交易频繁，互有款项往来。

9、借条、民事起诉状、银行交易凭证、民事判决书、本院关于胡*、周**房屋拍卖款分配方案，证实胡*乙持伪造的借条向本院起诉胡*偿付借款人民币5598000元，本院作出（2012）温鹿西商初字第261号民事判决，胡*乙依据该判决参与执行分配，分得执行款人民币500197元的事实。

10、温州市公安局鹿城区分局物证鉴定室出具的痕迹检验报告，证实本院（2012）温鹿西商初字第261号民事诉讼案卷第10页到第21页共12张借条上60个红印油捺印指印与送检的胡*的右手食指捺印样本认定同一。

11、温州市公安局鹿城区分局刑事侦查大队出具的归案经过，证实二被告人被抓获的事实。

12、被告人胡*、胡*乙的常住人口基本信息。

13、被告人胡*的供述，证实其系胡*的堂弟，为了赚取利差，其通过向陈*及被告人胡*的姐姐胡*丙、弟弟胡*丁等人低息借款再高息转借他人的方式盈利，后因转借出去的钱拿不回来，无力偿付借款，被陈*等人诉至法院，其夫妻共有的两处房产被法院查封、拍卖，其欠堂姐胡*丙100余万元，欠堂弟胡*丁70多万元，也无力偿还，为了能从房产拍卖款里多分得一点偿还给胡*丙和胡*丁，其与胡*商议后决定把债务作大一些，根据其与胡*2010年至2011年期间的银行账户往来交易记录，由其伪造了12张向胡*借款的借条，借条是格式化的，内容由其填写并捺印，债务总额5598000元，并让胡*持该12张借条去法院起诉其，其与胡*之间不存在借贷关系，其父亲胡*将180万元给其放贷，因对其不放心，将这笔钱交给胡*保管，其再向胡*支取或归还，胡*起到监管作用，这笔钱款使用期间，其与胡*产生多次交易记录，其购买府前大楼d幢802b室的购房款中的120万元是其父母给的，其父母将钱先给胡*，再由胡*汇给房东，其向岳父周*借款大概97万元，钱是由其岳父先汇入胡*的银行卡，再由胡*汇给其。

14、被告人胡*的有罪供述，证实其系胡*的堂哥，胡*在社会上借钱给别人赚取利息，胡*的父亲胡*与其关系很好，对其很信任，就将180万元存在其的农行卡里给胡*放贷赚钱，让其替胡*把把关，胡*每次借钱给别人都要向其要，其会定期向胡*报告资金情况，该笔钱在使用过程中，产生多笔交易记录，到了2011年，胡*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了，其姐姐胡*丙和弟弟胡*丁共计有170万元左右借给胡*赚取利息，这些钱胡*也没有偿还，胡*欠了很多钱被人告到法院，胡*名下两套房产被查封、拍卖，已经没能力还款，为了减少其姐弟的损失，其与胡*商量利用二人之间的银行交易记录，伪造胡*向其借款的借条，故意将债务金额定高一些，由其去法院告胡*，从法院拍卖款里多分到钱，后胡*一共伪造了12张借条，内容由胡*填写并捺印，债务总额5598000元，其持伪造的12张借条和相对应的银行交易凭证向鹿*院西郊法庭起诉胡*，法院判令胡*偿付其5598000元，其依据判决参与房屋拍卖款的分配，共计分得500197元，其将该款给了其姐姐胡*丙，胡*购买府前大楼d幢802b室时，胡*将购房款120万元汇入其银行卡，由其代为支付给房东，胡*向岳父周*借款93万元，由其担保，周*将钱汇入其银行卡后，其再将钱汇给胡*，其与胡*之间并不存在实际借贷关系。

本院认为

关于辩护人唐*提出的被告人胡*向胡*、胡*借款人民币170多万元应该从虚假诉讼的金额中扣除的辩护意见。经查，在案证据显示证人胡*、胡*与被告人胡*之间确实存在170多万元的债权债务关系，但涉案的虚假诉讼金额559.8万元并未包括该笔债务，且胡*、胡*即未向被告人胡*主张权利，也没有委托被告人胡*乙向胡*主张权利。本院认为，胡*、胡*与被告人胡*的债权债务关系与本案虚假诉讼标的不具有关联性，上述辩护意见与本案事实不符，不予采纳。

关于被告人胡*提出的其与胡*之间真实存在559.8万元的债权债务关系的辩解意见，以及辩护人刘*提出的本案系一起多笔民间借贷混杂的民事纠纷，涉案的12张借条真实、合法，被告人胡*的行为不构成犯罪的辩护意见。经查，与涉案12张借条相对应的银行交易记录，系被告人胡*在代管胡*给被告人胡*用于放贷的180万元过程中产生的交易记录，以及代为支付购房款、代周*转账给胡*所产生的交易记录，被告人胡*本质上对上述款项不具有支配处分的权利，上述银行交易记录与相关证人证言及二被告人的供述能相互印证，足以证实二被告人之间并不存在真实的债权债务关系，涉案的诉讼事实系虚构。故上述辩解及辩护意见与本案证据所证明的事实不符，均不予采纳。

本院认为，被告人胡*甲伪造借款凭证并指使他人作伪证，其行为已构成妨害作证罪；被告人胡*乙受胡*甲指使，帮助胡*甲在法庭上虚构借款事实，情节严重，其行为已构成帮助伪造证据罪，均应予惩处。公诉机关的指控成立。鉴于被告人胡*甲归案后，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，系坦白，可依法从轻处罚。辩护人就此发表的辩护意见，可予采纳。被告人胡*乙认罪态度差且行为积极，应酌情从重处罚。公诉机关建议判处被告人胡*甲有期徒刑一年至二年，建议判处被告人胡*乙有期徒刑八个月至一年八个月的量刑意见，与本案情节相符，均可予采纳。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零七条第一款、第二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裁判结果

一、被告人胡*甲犯妨害作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二个月。
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1日折抵刑期1日。即自2014年2月13日起至2015年4月12日止。）

二、被告人胡*乙犯帮助伪造证据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二个月。

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1日折抵刑期1日。即自2014年2月13日起至2015年4月12日止。）
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，通过本院或直接向浙江省*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二份。

裁判日期

二〇一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