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**妨害作证罪一审刑事判决书

审理经过

苍南县人民检察院以苍检刑诉（2014）114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陈*犯妨害作证罪，于2014年3月14日向本院提起公诉，本院于同日立案并依法组成合议庭，适用简易程序，经审理发现本案存在不宜适用简易程序的情形，遂转为普通程序，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。苍南县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郑*出庭支持公诉，被告人陈*及其辩护人王*到庭参加诉讼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
一审请求情况

苍南县人民检察院指控：2010年7月份，被告人陈*在得知其妻谢*与温*的丈夫陈*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后，为泄私愤，便与温*合谋，伪造了三张欠条、一张借条，以表明温*共欠被告人陈*人民币250万元，欲以此为证据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。后被告人陈*因担心上述欠条、借条落款时间均为同一天，不能成功提起诉讼，遂又与温*共同伪造了二张欠条、一张收条、一张结算单，并于2012年5月14日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，请求法院判决陈*、温*返还其欠款共计人民币250万元。因温*在庭审时否认上述证据的真实性，被告人陈*遂于同年10月13日申请撤回起诉，法院于同年10月22日裁定准许其撤回起诉。

2013年6月17日和同年7月1日，被告人陈*协助公安机关抓获涉嫌开设赌场罪的在逃犯钟*和陈*。

为证明指控之事实，公诉机关当庭出示了相应的证据，并据此认为，被告人陈*为了提起虚假诉讼，指使他人做伪证，情节严重（公诉人发表公诉意见时更改为本案不属于“情节严重”），其行为已构成妨害作证罪。但被告人陈*具有立功表现，归案后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，可以从轻或减轻处罚。建议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至二年。

被告人陈*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和罪名均无异议。其辩护人提出：对本案的定性无异议，但被告人犯罪的起因和动机是为泄私愤，后因法院审查，被告人撤诉，并无发生严重后果；被告人有立功表现，归案后能如实供述自己所犯罪行，请求法院对其适用缓刑。

本院查明

经审理查明：2010年7月份，被告人陈*得知其妻谢*与温*的丈夫陈*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后，为泄私愤，便和温*取得联系，声称自己持有陈*和谢*存在不正当关系的碟片，取得温*的信任，进而取得温*在多张空白纸上的签名。接着，被告人陈*利用温*的签名，伪造了其于2005年8月份至2010年8月份参与被害人陈*所投资的编织袋厂的资金收条和购买房子定金退还款的欠条共计4份，涉案金额达人民币250万元。后被告人陈*因担心上述欠条、借条落款时间均为同一天，不能胜诉，遂以温*的签名，又伪造了二张欠条、一张收条、一张结算单。2012年5月14日，被告人陈*向本院提起民事诉讼，请求判令陈*、温*返还其欠款共计人民币250万元。本院于同日立案，同年7月13日开庭审理了此案。因温*在庭审时否认上述证据的真实性，并申请笔迹、指纹等鉴定，被告人陈*遂于同年10月13日申请撤诉，本院于同年10月22日裁定准许撤诉。同年9月份，被害人温*、陈*以被告人陈*涉嫌诈骗罪向公安机关报案。2012年10月13日，被告人陈*被公安机关传唤到案。

2013年6月17日，被告人陈*协助公安机关抓获涉嫌开设赌场罪的在逃犯钟*。同年7月1日，被告人陈*协助公安机关抓获涉嫌开设赌场罪的在逃犯陈*。

另查明，被告人陈*与谢*于2010年11月29日经本院调解离婚；陈*与温*于2011年3月9日到苍南县民政局协议离婚。

上述事实，有公诉机关提交并经庭审质证的下列证据证实：

1.证人温*的证言，证实2010年7月末，陈*打电话给其称温*的丈夫陈*和他老婆谢*有不正当关系，并说自己有他们同去兰州的机票信息。后来，陈*又称自己有陈、谢二人在一起的录音光碟，并以自己不在灵溪为由，让他司机（实际是陈*本人）和温*在灵溪镇“天下茶观”见面，拿了五张光碟和五个录音给她，陈*的司机以其拿了光碟为由，让她在空白A4纸上签名，于是自己在4张空白纸上签名。直到2012年6月份，才知道陈*利用其以前签字的便条，伪造借条和收条来起诉她和陈*。

证人温*通过照片辨认出被告人陈*。

2.被害人陈*的陈述，证实2009年7月份其认识了谢*，一直保持关系。2010年7月其和谢*一起去兰州玩，被陈*知道，陈*将此事告诉了温*。2011年3月份其与温离婚，2012年被陈*起诉偿还欠款250万元。据温*说她曾经从陈*处拿了其和谢二人的光盘后在空白纸上签了名字，是陈*伪造了欠条。其与陈*从无经济往来，但2012年5月12日左右自己工商银行的账户收到了1万元，不知是谁汇的钱，还就此事问过朋友林锡足。该卡一直是自己使用，温*并不知情，现知道是陈*汇入1万元。

3.证人吴*的证言，证实陈*谎称租房，从其处获知温*的手机号码，并谎称自己是“陈*的司机”，交给其有关陈*、谢*同去兰州的机票信息。后温*带来几张光盘和录音带，说是从“陈*的司机”处拿的，却是空白的，就将飞机票和光盘录音等扔掉的事实。

证人吴*通过照片辨认出陈*就是送机票给自己的男子。

4.证人赵*（浙江*事务所律师）的证言，证实陈*确实于2011年夏天向其提供单子，咨询起诉事宜，但不记得当时是否有与他人同来咨询。2013年2月4日，陈*要求其出具曾经咨询的证明，并要求加入温*的名字，说是要向合伙人交代，其遂依陈的要求出了证明，日期因笔误写成了“2010.8”，实际上陈要求自己写的日期是“2011.8”，其实并不记得陈*有与他人一起来咨询的事实。

赵*通过照片无法辨认出温*。

5.证人林*的证言，证实陈*曾于2012年5月份说自己卡内不知为何多了1万元，并询问是否林*汇款的事实。

6.被告人陈*在公安侦查阶段的供述，供认其在几年前得知其妻谢*与陈*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，后经调查获取了陈*与谢*同去兰州的机票信息，并冒称是陈*的司机，将上述机票通过吴*转交给温*，后叫人偷拍了陈*与谢*的视频制作成碟片交给温*。为了报复，其想出了伪造投资陈*编织袋厂的办法，让温*在好几张空白纸上签名，其伪造了两张欠条、一张收条、一张结算单。后拿着这些单据并聘请了律师到法院起诉陈*、温*两夫妻。

被告人陈*辨认了灵溪东方景园天下茶观就是其伪造欠条的地方，并通过照片辨认了温*、陈*，但无法辨认吴黄华。

7.民事一审案件立案审查情况、民事起诉状、答辩状、1张结算单、2张欠条、1张收条、民事案件庭审笔录、录音摘要、照片（陈*、温*）、撤诉申请书、民事裁定书，证实被告人陈*于2012年5月14日向本院提起虚假诉讼，请求本院判决温*、陈*二人偿还其欠款共计人民币250元，本院于同日立案，于2012年7月13日开庭审理，陈*当庭提交了与温*的录音摘要和照片，欲证实其与温*早已相识并有联系。2012年10月13日，陈*以原被告双方拟庭外和解为由申请撤诉，本院于同年10月22日裁定准许撤诉。

8.中*银行个人业务凭证，证实2012年5月13日15时56分，陈*往陈明湖5309852081826639的工商银行账户内汇入1万元。

9.欠条三张、借条一张（补充侦查材料），系陈*在2013年4月份向公安机关提供的，欠款人签名“温*”，落款时间为2010年9月24日，欠款总额为250万元。

10.手印鉴定书、笔迹检验鉴定书，证实涉及民事诉讼的三张条子（除结算单外），内容（签名、日期除外）均是陈*笔迹，指印均是温*所留；陈*另提供的四张落款时间是2010年9月24日的条子中，内容（签名、日期除外）均是陈*笔迹，指印均是温*所留。

11.苍南县公安局刑事侦查大队出具的笔迹鉴定情况说明，说明结算单的笔迹及每份的签名和日期无法鉴定。

12.离婚协议书和离婚证，证实被告人陈*与谢*于2010年11月29日经本院调解离婚；陈*与温*于2011年3月9日到民政局协议离婚。

13.归案经过，证实被告人陈*于2012年10月13日在本院被民警抓获归案的事实。

14.人口信息表，证实被告人陈*的身份情况。

15.立功材料，证实被告人陈*归案后，在取保候审期间协助公安机关抓获涉嫌开设赌场犯罪的钟*和陈*。

关于被告人陈*与温*之间是否存在合谋的问题。起诉书认定陈*与温*之间有合谋，所出示的证据仅有陈*的供述及落款为温*（或温*）的8张欠条（包括结算单）。但*否认其与陈*就虚假诉讼曾预谋，辩解其之所以出具四张签有本人名字的空白纸条给陈*，是应陈*要求其收到碟片而在空白纸上签名，证人吴*也证实陈*曾向温*送碟片，证人赵*证实2013年2月4日是应陈*的要求出具证明，并要求添加温*的名字，其并不记得陈*有与他人一起来咨询起诉事宜，也无法辨认出温*。从被告人陈*的供述来看，先称合谋，后称受温*指使，并为此要求赵*律师出具虚假证明，供述前后矛盾，可信度不高，且与本案的其他证据有悖，不应予以采信，故起诉书认定陈*与温*合谋提起虚假诉讼的证据显然不足，应以现有证据认定陈*利用温*签名伪造证据进行虚假诉讼。在审查起诉阶段，被告人陈*又拿出4张落款时间为2010年9月24日，签名“温*”的欠条，经鉴定捺印系温*所留，而温只承认在4张空白纸签名，对新出现的4张欠条未作合理辩解，故本案在这一方面的证据存在疑点。但即使如陈*所辩解在虚假诉讼问题上其曾与温*有过预谋，但*仅停留在预谋阶段，在陈*提起诉讼前已明确表示反对，而陈*决意进行虚假诉讼，应责任自负，但在量刑时可酌情从宽考虑。

关于被告人陈*是否具有非法占有的目的问题。被告人陈*在侦查阶段曾供认过打算起诉成功后与温平分赃款，但其后改称自己只为报复，让陈*难堪。但从陈*伪造欠条，偷拍其与温*接头的照片、偷录其与温*对话的录音，故意向陈*账户存入1万元，以增加与温*、陈*有经济往来的可信度，并为诉讼事宜多次咨询并委托律师等上述客观行为分析，其诉讼请求就是要求陈*、温*偿还所谓的欠款250万元，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主观故意明显，泄愤报复只是犯罪动机而非真正的犯罪目的。

本院认为

本院认为，被告人陈*目无国法，以非法占有为目的，企图通过虚假诉讼骗取他人财物，数额特别巨大，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。公诉机关指控妨害作证罪定性不当，应予纠正。考虑本案起因有一定的特殊性，被告人陈*已着手实施犯罪，因意志以外的原因未得逞，系犯罪未遂，尚未造成错误判决、执行等严重后果，又有立功表现，且经社区矫正机构调查，具备管教条件，可予以大幅度减轻处罚并适用缓刑。被告人陈*在缓刑考验期限内应自觉接受社区矫正，服从社区矫正组织的管理教育。辩护人要求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，予以采纳。公诉机关因定性有误，其所提出的量刑意见畸轻，不予采纳。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六十六条、第二十三条、第六十八条、第七十二条第一、三款、第七十三条第二、三款、第六十四条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裁判结果

一、被告人陈*犯诈骗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五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50000元。

（缓刑考验期限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；罚金限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缴纳）。

二、被告人陈*汇入被害人陈*帐户的赃款人民币10000元，予以追缴，上交国库。
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，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浙江省*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二份。

裁判日期

二〇一四年六月十七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