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*一案一审刑事判决书

审理经过

桐乡市人民检察院以桐检公诉刑诉[2014]1378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沈*、王*犯妨害作证罪、被告人郭*帮助伪造证据罪，于2014年7月14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本院依法适用普通程序，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，桐乡市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范*出庭支持公诉，被告人沈*、王*、郭*、辩护人朱*、曹*、冯*到庭参加诉讼。本案现已审理终结。

一审请求情况

桐乡市人民检察院指控：被告人沈*、王*结伙伪造证据并指使他人进行虚假诉讼活动，严重妨害司法活动，应当以妨害作证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被告人郭*帮助他人伪造证据进行虚假诉讼，严重妨害司法活动，应当以帮助伪造证据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三被告人归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依法均可从轻处罚。公诉机关同时提供了民事起诉状、民事判决书、执行分配方案、银行交易记录等证据予以证实，诉请本院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零七条第一款、第二款、第二十五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的规定，分别对三被告人予以惩处。

被告人沈*、王*、郭*对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当庭作了供述，均无辩护意见。

辩护人朱*提出以下辩护意见：1、被告人沈*的行为不构成妨害作证罪，而构成拒不执行判决、裁定罪。因其目的是逃避债权人吴*提起的借款纠纷案的执行，客观方面是有能力履行，却以虚假诉讼阻碍法院强制执行。而妨害作证罪是复杂的犯罪，需与虚假诉讼的目的结合在一起才能区分为何种犯罪。2、被告人沈*有以下从轻情节：（1）、虽然虚假诉讼标的额为115万元，但其企图套取的资产只有十余万元；（2）、被告人沈*有坦白情节；（3）、吴*提起的借款纠纷案有一半是利息，却被当作本金判决，导致被告人沈*心有不甘犯下此罪，因此吴*有一定过错；（4）、被告人沈*愿意退赃；（5）、被告人沈*系初犯，认罪态度较好。综上，要求对其从轻处罚，并适用缓刑。

辩护人曹梦逸提出以下辩护意见：1、被告人王*对沈*享有债权，故其对房产执行款也享有权利，本案被告人王*的犯罪金额应为四万余元；2、被告人王*有坦白情节；3、被告人王*的犯罪目的是为了减少自身损失，情节较轻；4、被告人王*系初犯，愿意退赃。综上，要求对其从轻处罚，并适用缓刑。

辩护人冯*提出以下辩护意见：1、被告人郭*的犯罪动机是为了帮朋友减少损失；2、被告人郭*被动参与，作用较小；3、被告人郭*有坦白情节；4、被告人郭*无前科劣迹。综上，要求对其从轻处罚，并适用缓刑。

本院查明

经审理查明：2011年10月25日，吴*因被告人沈*借款不还，向本院提起民事诉讼。当月31日，被告人沈*位于桐乡市*河滨小区3幢2单元402室的房产，被本院实施财产保全。同年12月9日，经本院主持调解，被告人沈*与吴*达成调解协议，约定所欠吴*借款200万元，分五期付清。后被告人沈*仅按约支付首期20万元。2012年5月间，被告人沈*为达到参与房产强制执行分配以非法获利的目的，与被告人王*密谋找人提起虚假诉讼，并由后者找到被告人郭*共同参与。之后，被告人沈*、王*制作了内容为“今向郭*借款合计人民币壹佰壹拾伍万元”，借款人为“沈*”的借条一份及民事起诉状后，于当月23日，指使被告人郭*持上述伪造的证据向本院提起民事诉讼。本院受理后依法进行了审理，并于2012年6月26日作出（2012）嘉桐商初字第419号民事判决，判决：“被告沈*应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归还原告郭*借款本金115万元”。同年6月18日，吴*因被告人沈*不履行调解书确认的还款义务，向本院申请强制执行。同年10月19日，被告人沈*、王*指使被告人郭*亦向本院申请强制执行。后在执行过程中，本院执行局对被告人沈*所有的梧桐街道凤鸣路河滨小区3幢2单元402室房产依法进行了拍卖，并按照债务比例对各申请人进行了分配。2012年12月17日，被告人郭*从本院执行局分得执行款109560元，并于当日将该款转账给被告人王*。

裁判结果

另查明：嘉兴市人民检察院以本院(2012)嘉桐商初字第419号民事判决书依据的证据是伪造的为由，于2014年7月29日向本院提起民事抗诉，本院已依法受理。在审理过程中，被告人郭*向本院退回涉案款项109560元。

以上事实，有公诉机关提供并经当庭举证、质证的如下证据予以证实：1、（2011）嘉桐商初字第951号民事调解书、民事裁定书，证实被告人沈*的房产因债务纠纷被本院依法查封的事实；2、民事起诉状、借条，证实被告人沈*、王*指使被告人郭*持伪造的证据向本院提起民事诉讼的事实；3、（2012）嘉桐商初字第419号民事判决书，证实由于三被告人虚假诉讼导致本院作出错误裁判；4、立案审批表、执行分配方案、领取单、银行交易记录，证实被告人郭*依据上述错误判决向本院申请强制执行并分得执行款109560元，后将该款转账给被告人王*的事实；5、嘉兴市人民检察院民事抗诉书，证实嘉兴市人民检察院以三被告人伪造证据提起虚假诉讼为由，向本院提起抗诉，要求本院依法再审的事实；6、被告人沈*、王*、郭*的供述在案。

本案事实清楚，证据充分，足以认定。

本院认为，被告人沈*、王*结伙，为获取非法利益，指使他人作伪证提起虚假诉讼，其行为已构成妨害作证罪。被告人郭*明知他人实施非法活动，仍帮助被告人沈*、王*伪造证据，情节严重，其行为已构成帮助伪造证据罪。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均成立。关于辩护人朱*提出的被告人沈*的行为构成拒不执行判决、裁定罪的辩护意见，经查，被告人沈*明知其虚假诉讼的行为会导致妨害司法的后果，仍积极希望该结果发生，主观上具有妨害作证的犯罪故意；客观上被告人沈*结伙王*与郭*恶意串通，炮制借款协议等书证由郭*提起虚假诉讼，且致法院错误裁判、执行，造成了妨害司法活动的客观公正性的危害后果。故从总体上评价更符合妨害作证罪的犯罪构成。故该辩护意见与事实和法律不符，本院不予采纳。三被告人归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依法均可从轻处罚。故各辩护人提出的三被告人有坦白情节的辩护意见与事实相符，本院予以采纳。关于辩护人朱*提出的案外人吴*有一定过错的辩护意见，经查，被告人沈*与吴*的债务纠纷系自愿调解结案，并无证据证实其中一半系利息，故该辩护意见缺乏事实依据，本院不予采纳。关于辩护人朱*、曹*对被告人沈*、王*犯罪金额提出的辩护意见，经查，被告人沈*提起虚假诉讼时，意图是从房产强制执行中非法分得款项，并非以十余万元为限；被告人王*对沈*享有债权系民事法律关系，不影响对其犯罪数额的认定。故以上辩护意见均与事实不符，本院不予采纳。被告人沈*、王*不符合判处缓刑条件，故对辩护人提出的对其宣告缓刑的请求不予准许。被告人郭*主动退清非法所得，可酌情从轻处罚，综合犯罪情节及悔罪表现，可对其判处缓刑。综上，本院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零七条第一款、第二款、第二十五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三款、第七十二条第一款的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一、被告人沈*犯妨害作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六个月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4年10月11日起至2017年4月10日止）。

二、被告人王*犯妨害作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（先行羁押的三日折抵刑期三日，刑期自2014年10月11日起至2016年10月7日止）。

三、被告人郭*帮助伪造证据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，缓刑二年。

缓刑考验期限，自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。
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，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浙江省*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二份。

裁判日期

二〇一四年十月十一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