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**、钟**故意杀人、窝藏案一审刑事判决书

审理经过

湖北省荆门市人民检察院以荆检刑诉（2014）9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钟*犯故意杀人罪、钟*林犯窝藏、包庇罪，向本院提起公诉。诉讼过程中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邹*、邹*、廖某某提起附带民事诉讼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进行了合并审理。湖北省荆门市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沈*出庭支持公诉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邹*、邹*、廖某某及其委托代理人马*，被告人钟*及其辩护人暨委托代理人李*、被告人钟*林及其辩护人周*等到庭参加诉讼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
一审请求情况

湖北省荆门市人民检察院指控：

（一）故意杀人

1995年，被告人钟*与同在荆门市东宝区象山菜场的邹*因为贩鱼产生矛盾，遂产生报复邹*的念头。同年5月9日，钟*购买了一把单刃尖刀。次日早晨6时许，钟*持刀进入荆门市东宝区浏河湾85号邹*的住所，见邹*不在家，遂持刀朝邹*的妻子任*的脖子、胸口等部位砍杀。将任*砍倒在地后，钟*又持刀对邹*的女儿邹*乙进行砍杀，将其背部、手臂砍伤。邹*的邻居听邹*乙的哭声后问发生了什么事，钟*逃离现场。2013年12月20日，被告人钟*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库车县文化路飞天宾馆被抓获。被害人任*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（殁年28岁）。经鉴定，被害人任*系生前被他人用锐器砍击左面颈部至左颈内静脉断裂、用单刃锐器刺击胸部致右肺破裂导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；被害人邹*乙损伤程度属轻伤。

（二）窝藏、包庇

1997年，被告人钟*在明知其弟钟*涉嫌故意杀人的情况下，将钟*在湖北省仙桃市大福乡甲村的户口注销。2000年，钟*又以钟*的名字将钟*户口注册到湖北省仙桃市大福乡乙村，并将出生年月更改为1971年8月1日，以钟*的名字登记了户籍信息。之后，钟*又帮助将钟*的户口迁移到新疆喀什地区伽师县。2004年，钟*安排钟*到其子钟*的百货商店打工、藏匿。2011年，钟*得知公安机关正在抓捕钟*时，又安排钟*通知钟*注意躲避。2013年12月27日，被告人钟*在得知钟*被抓获归案后，主动向荆门市公安局东宝分局投案。

针对上述指控，公诉机关当庭提交了证人李*、熊*、曾某某等人的证言笔录，物证凶器照片，现场勘验检查笔录、现场示意图及现场照片，辨认笔录，法医学尸体鉴定书、法医物证鉴定书，被害人邹*的陈述和被告人钟*、钟*的供述等证据证实。

公诉机关认为，被告人钟*持刀致一人死亡、一人轻伤；被告人钟*明知被告人钟*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蔽处所，帮助其逃匿，作假证明包庇，情节严重，其行为分别触犯了1979年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一百三十二条、1997年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一十条第一款，犯罪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充分，应当分别以故意杀人罪、窝藏、包庇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要求依法判处。

一审答辩情况

被告人钟*未提出实质性辩解意见。其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是：1、被告人钟*主观上没有杀人的故意，其行为构成故意伤害罪，根据从旧兼从轻的原则，本案应适用1979年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；2、本案系因邻里纠纷引发，被告人钟*系初犯，具有坦白情节，且能够积极赔偿被害人经济损失，请求对其从轻处罚。

被告人钟*未提出实质性辩解意见。其辩护人提出的辩护意见是：1、被告人钟*系初犯，具有自首情节，系出于亲情才窝藏、包庇胞弟钟*；2、被告人钟*窝藏、包庇行为不属于情节严重，社会危害性小，请求对其从轻处罚。

本院查明

经审理查明：1995年，被告人钟*与被害人任*之夫邹*因贩鱼产生矛盾。同年5月10日6时许，被告人钟*持刀进入邹*的住所欲行凶报复邹，因邹不在，遂持刀杀死任*，致伤任*之女邹*。案发后，被告人钟*逃至新疆，并在其胞兄钟*的帮助下，藏匿新疆。具体事实如下：

（一）故意杀人

1995年，被告人钟*与同在荆门市东宝区象山菜场卖鱼的邹*因贩鱼产生矛盾，遂产生报复邹*的念头。同年5月9日，钟*在象山菜场旁的地摊上购买了一把单刃尖刀。次日早晨6时许，钟*持刀进入荆门市东宝区浏河湾85号邹*的住所，因邹*不在，遂持刀朝邹*之妻任*的脖子、胸口等部位乱砍乱捅。任*倒地后，钟*又持刀追砍邹*之女邹*乙，将邹*乙背部、手臂砍伤。邻居听见邹*乙的哭声后问发生何事，钟*遂逃离现场。2013年12月20日，被告人钟*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库车县被抓获。被害人任*经医院抢救无效死亡（殁年28岁）。经鉴定，被害人任*系生前被他人用锐器砍击左面颈部至左颈内静脉断裂、用单刃锐器刺击胸部致右肺破裂导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；被害人邹*乙的损伤程度属轻伤。

上述事实，有公诉机关提交，并经庭审质证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实：

1、相关报案材料证实：1995年5月10日早晨6时许，报案人齐某某得知荆门市东宝区浏河湾杀人了，并看见一名妇女从屋内被抱上了一辆摩托车，因电话报警未果，其遂到东宝*口派出所报案。

2、证人李*的证言证实：案发当天凌晨，其丈夫黄某某和房东老板邹*甲出门贩鱼。半小时后，其听到打架声，又听到邹*甲的女儿邹*乙哭着喊：“不要打我妈妈”，接着又听到邹*甲妻子任*的呻吟声。其赶紧到邹家喊开门，见任*满身是血，说快救她女儿，并反复告之凶手是曾姓男子的妻舅。其进到房内，见邹*乙伏在地上，满身是血，背上有伤，即到不远处喊医生，回来时任*已倒在客厅地上。

3、证人李*乙的证言证实：案发当天清晨，其听见浏河*邻居家有吵架声，还有女人的哭声，接着又听见小孩的哭声。过了两、三分钟，其听见邻居李*的喊声，声音很大，不知何事，其马上冲出来，邻居家门口已围有很多人，其跑进85号家客厅，任姓女子躺在客厅，脸上被砍了几刀，皮肉都翻开了，胸口也有伤，全身是血，地上也全是血。这时任姓女子用微弱的声音说：“快抢救我的孩子。”其跑进房间，有个小女孩一动不动赤身趴在床上，后背、胳膊、手腕上都有伤，全身是血，屋内地上也全是血。其到屋外大声喊：快打电话报案“杀人了”。后其与邻居分别将母女二人抬上二辆摩托车送往医院。

4、证人熊某甲的证言证实：案发当天清晨，有人喊“邹*甲家在打架”。其马上赶到邹*甲家门口，与邻居熊某乙一起进去，有很多邻居已在里面了，任*倒在厨房的脸盆旁，邹*乙趴在床上，她们身上都是血。任*的颈部都被砍开了，邹*乙后背有刀伤。其与邻居将她们母女二人分别放在二辆摩托车上送往医院。在护送任*时，其用手抱住任*的头，任*的头乱动并表示有话要说，其让熊某乙减速，听见任*断断续续地说：“是老曾的妻舅。”因不知她说的是谁，就一起继续赶往医院，后听说任*经抢救无效死亡。回家后其将任*所述情况告诉了邻居，得知这个曾姓男子是仙桃市人，在象山菜场卖鱼。

5、证人任*乙的证言证实：案发当天早晨6时45分许，其得知妹妹任*被砍伤，在荆门市一医治疗，伤势严重，即赶往医院。其询问任*凶手是谁，她说凶手是她丈夫邹*的仙桃老乡，是曾姓男子的妻舅。

6、证人邹*的证言证实：案发当天凌晨5时许，其与邻居黄某某出门贩鱼，其妻子任*及女儿邹*乙在家。上午10时许，其得知任*和邹*乙被害，正在荆*医院抢救，后其妻子经抢救无效死亡。听说其妻子在医院反复提到一个曾姓男子的妻舅，指的是同在荆门市东宝区象山菜场贩鱼的一名年轻男子，其不知他姓名及具体住址，他也是仙桃市长埫口人，他姐夫姓曾也是仙桃人，也在象山菜场贩鱼卖，租住在荆门市浏河湾。其妻子任*认识曾姓男子的这个妻舅，两年前，其与他在一起做贩鱼生意，在沙洋县沈集镇贩鱼时产生过矛盾，还差点打起来。一个月前，他到其家中玩过麻将。一、二十天前，他到沙洋县烟垢镇去贩鱼，其不让别人卖给他。在回来的路上与其碰见后，他对其意见很大。相关辨认笔录及照片证实，经邹*辨认，确认与其在荆门市象山菜场因贩鱼而产生矛盾的人系被告人钟*。

7、证人钟*的证言证实：其又名钟某丁，其丈夫叫曾某某，夫妻二人都是仙桃人，租住在浏河湾，一直在荆门市东宝区象山菜场卖鱼。其有个弟弟叫钟*，1970年出生，1995年也在该菜场贩鱼卖。1995年5月10日上午，其与钟*被公安机关询问后分了手，后就与钟*失去联系。

8、证人曾某某的证言证实：案发后，听说其小舅子钟*将仙桃老乡邹*的妻子杀害了。案发前一个月，邹*和钟*一起到沈集镇去贩过鱼，回到荆门后，钟*说邹*老让他生意亏本，人太坏，他要报复邹*。其劝他不要和邹*斗，钟*未表态。后钟*还当着其面骂邹*，说要报复他。

9.被害人邹*的陈述证实：1995年5月10日早晨，其母亲任某刚打开其位于荆门市浏河湾85号家大门准备出去，从外面冲进来一名上穿绿色衣服的男子，这名男子冲进屋就朝其母亲大骂，并揪住其母亲的头发用一把一尺多长的尖刀朝她身上乱捅乱砍，其母亲身上全是血，头发也被揪掉了，其母亲倒地后那人还在砍。其站在房间门口对这名男子大声哭喊：“你不要杀我妈妈。”那名男子见状朝其追砍过来，其赶紧跑，在房间内被抓住后扑到在地，他朝其背部、手臂、肋部乱捅乱砍。这时，住在隔壁的李*在门外厨房门口喊：“某乙（邹*的名字），你哭什么？”那人听到后又朝其刺了几刀，才赶紧逃跑。其母亲爬去打开厨房门后，就昏了过去。另称，凶手较瘦，与其父亲邹*甲认识，但关系不好。相关辨认笔录及照片证实，经被害人邹*辨认，确认钟*就是杀害其母亲任某并致伤其本人的凶手。

10、被告人钟*供称：1995年，其在荆门市东宝区象山菜场卖鱼时，同在该菜场卖鱼的邹*总是对其威胁，不让其进货，也不让其在该菜场卖鱼，遂怀恨在心。1995年5月9日，其在该菜场旁的一个地摊上花5元钱买了一把长约10厘米的单刃水果刀，准备次日到邹*家进行报复。次日天未亮，其持刀守在邹家门前，伺机报复。约十分钟后，他妻子打开门，其从前面小红门进去右手持刀询问邹*是否在家，得知邹*不在家，遂用刀朝她脖子砍了几刀，邹*的妻子倒在门口。其欲离开时，她女儿跑出来喊叫，其又用刀砍她女儿。她母亲见女儿也被刺了，躺在地上喊女儿名字，她女儿哭了起来，其又朝她女儿背后捅了几刀，并将刀丢在地上，随后从另一个门逃跑。其逃跑时还听见隔壁有名女子大声喊：是谁。其作案时上穿浅绿色西服，上面都是血，遂将衣服丢进旁边的竹皮河，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到象山菜场，在被警察带到派出所接受询问后逃离荆门。其先后逃到河南、西藏、新疆等地躲藏，改名为钟天军，并将出生年月更改为1971年8月1日。其真实姓名叫钟*，真实出生年月为1970年9月23日。相关辨认笔录及照片证实，经被告人钟*辨认，确认邹*就是1995年与其一起在荆门市东宝区象山菜场贩鱼时有矛盾的男子。

11、现场勘验检查笔录、现场方位示意图、现场平面图及现场照片证实案发现场的客观情况。中心现场位于荆门市东宝区浏河湾85号任*家，该房屋为平房，从西向东分别为客厅、卧室、厨房。打开双扇大门进入任*家客厅，客厅内桌子西侧地面有一簇黑色头发，东南墙角地面上有10070cm范围的血泊。从该血泊西侧40cm处开始往东延伸到卧室东侧厨房内有一长1100cm、宽40cm的成趟血迹（该血迹在客厅及主卧呈东西向、在厨房内呈南北向）。厨房西北墙有一木架，木架东南侧地面有一盆子，盆子上有滴落状血迹。该盆子东侧地面有一黄色木柄匕首，刀面及刀柄上沾有血迹。该匕首东侧地面有一行宽80cm南北向的滴落状血迹。北侧延伸至厨房北侧门外，南侧延伸至卧室及客厅。厨房北侧院子有一后门为单扇木门，门朝内开，该门锁上锁扣上方有一处血迹。现场勘验检查提取痕迹、物品登记表证实，公安机关在案发现场提取一把匕首，并予以了照相固定。庭审中，经被告人钟*辨认凶器照片，确认系其杀害被害人的作案凶器。

12、荆门市公安局荆*（1995）刑技法鉴字第1189号法医鉴定书及照片证实：（一）死者任*头顶、面部、口唇部、左颈部、右胸部、右前臂上、左右手上有多处创口。其中致命伤为左侧颈部创口及右胸部二处创口，致左侧颈内静脉完全断裂，右肺破裂，右侧胸腔积血；左右手损伤为抵抗伤。（二）死者任*左面部至左颈部创及头顶枕部、右前臂创，创角均锐，创缘整齐，深及肌层，其损伤符合锐器砍击所致；其右胸部二处创口均具有一创角锐一创角钝，创缘整齐，深及胸腔，其损伤符合单刃锐器刺击所致。（三）死者任*系生前被他人用锐器砍击左面颈部至左颈内静脉断裂、单刃锐器刺击胸部致右肺破裂导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。

13、荆门市公安局司法鉴定中心（荆）公（刑）鉴（活）字（2014）19号法医学人体损伤程度鉴定书证实：伤者邹*乙左胸部、背部正中、右肩关节、左右肘关节、左腕关节共9处瘢痕，其损伤程度属轻伤。

14、相关提取笔录及DNA鉴定书证实：（1）公安机关分别提取被告人钟*胞兄钟*及胞姐钟*、钟*的血样。（2）湖北省公安司法鉴定中心鄂公刑技DNA（2014）029号鉴定意见书证实，1号检材钟*（钟*）的血样与2号检材钟*、3号检材钟*、4号检材钟*的疑似血样具有同胞关系的亲权指数分别为7.8107、8.0106、1.3107，即1号检材与2号、3号、4号检材具有同胞关系的亲缘概率均大于99.99%。钟*为钟*、钟*、钟*的同胞兄弟。

15、相关抓获经过证实：2013年12月20日，新疆库车县公安局在库车县飞天宾馆抓获钟*。2013年12月23日，将钟*移交湖北荆门警方。库车县看守所羁押证明证实，钟*自2013年12月21日至2013年12月23日临时关押于该所。

16、谅解书证实：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邹*、邹*、廖某某对被告人钟*的犯罪行为表示谅解，请求人民法院对其从轻处罚。

17、仙桃市公安局大福乡派出所1995年5月11日出具证明证实被告人钟*改名为钟*前的身份情况；相关户籍证明证实被告人钟*及被害人任*、邹*的身份情况。

（二）窝藏

1997年，被告人钟*明知其胞弟钟*涉嫌故意杀人，而将钟*在湖北省仙桃市大福乡甲村的户口注销。2000年，钟*又以钟*的名字将钟*户口注册到湖北省仙桃市大福乡乙村，并将出生日期更改为1971年8月1日，以钟*的名字登记了户籍信息。之后，钟*又帮助钟*将户口迁移到新疆喀什地区伽师县。2004年，钟*安排钟*到其子钟*的百货商店打工藏匿。2011年，钟*得知公安机关在抓捕钟*，又电话安排钟*通知钟*注意躲避。2013年12月27日，被告人钟*得知钟*被抓获归案，主动向荆门市公安局东宝分局投案。

上述事实，有公诉机关提交，并经庭审质证、认证的下列证据予以证实：

1、被告人钟*供称：作案后，其到处逃亡。当得知其哥钟群林的儿子钟*甲在新疆喀什做生意时，即到喀什与他一起做百货生意。几年后，其结了婚遂离开钟*甲到新疆库车县生活，与钟*甲联系较少。2011年，钟*甲告之公安机关正在对其进行抓捕。

2、被告人钟*供称：1995年5月10日，荆门市公安机关告之其弟钟*在荆门杀了人，让其劝他投案，其才知道钟*杀人了。其遂与在荆门贩鱼的二姐钟*联系，得知有一个邹姓仙桃老乡，总是欺负钟*，双方结怨时间很长，所以钟*要去杀他，不知为何杀死了他妻子。1997年，其趁人口普查的机会将其弟钟*户口从大福乡甲村注销。2000年，钟*邮寄来一个内有一张字条和钟*相片的包裹，让其以钟*的名字重新再给他上户口，出生日期填1971年。当时农村正在整理户籍，仙桃市大福乡乙村正在对1997年人口普查被注销户籍的人员重新办理户籍，其借此机会按钟*所给材料给他办理了名为钟*的户籍资料，并把钟*的户籍注册到大福乡乙村。2000年之后，由于行政机构重新整改，仙桃市大福乡与长埫口乡、墩厚乡合并成长埫口镇。几年后，其帮忙将钟*的户籍从仙桃市长埫口镇迁到了新疆喀什市。2004年前后，钟*电话告之在新疆生活得很不好，其遂告之其子钟*甲在新疆喀什做日用品批发，让他去找钟*甲。之后他去投靠钟*甲，给钟*甲看店，钟*甲给他发工资，他们一起在新疆喀什生活了两、三年。后钟*结婚到新疆库车县生活。2011年，公安机关开展清网行动时，荆门公安机关电话与其联系查找钟*，其拒绝见面，同时其又电话告之钟*甲称钟*是逃犯，荆门公安机关正在追捕钟*，让他别跟钟*来往，还告之公安机关的清网行动快结束了，让他转告钟*继续躲藏，小心别被抓住。那时，钟*甲才知道钟*是逃犯。

3、证人钟*的证言证实：2004年的一天，其父钟群林电话告之其小叔钟*在新疆喀什，让他到其喀什百货店帮忙，其表示同意。几天后，钟*到其百货店帮忙并住在其百货店，他告之已改名叫钟*。后钟*在喀什和其生活在一起。2008年，钟*结婚后离开。2011年，钟*电话告之他在新疆阿克苏库车县安家。同年，其父告之公安机正在追捕钟*，要其转告钟*躲藏起来，其遂电话告之钟*。这时其才知道钟*是逃犯以及他改名的原因。

4、证人满某某的证言证实：2008年4月，其与钟*结婚后，一起到新疆阿克苏库车县生活。婚后其未见过钟*的兄弟姐妹，钟*唯一与他侄子钟某甲联系多一点。

5、相关到案经过证实：2013年12月27日，钟*得知其弟钟*被抓获归案后，到荆门市公安局东宝分局投案。

6、相关谅解书证实：被害人任*亲属对被告钟*的犯罪行为表示谅解。

7、相关户籍证明证实被告人钟*的身份情况。

另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邹*、邹*、廖某某与被告人钟*达成民事调解协议，本案附带民事部分已发生法律效力。

本院认为

本院认为，被告人钟*持刀故意非法剥夺他人生命致一人死亡、一人轻伤，手段残忍，情节恶劣，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。被告人钟*明知被告人钟*是犯罪的人而帮助隐藏身份，提供藏匿场所，逃避公安机关抓捕，情节恶劣，其行为已构成窝藏罪。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钟*犯故意杀人罪罪名成，但指控被告人钟*犯窝藏、包庇罪罪名有误，本院予以纠正。被告人钟*在实施犯罪过程中，持刀朝被害人任某颈部、胸部等身体要害部位乱捅乱刺，致被害人任某死亡，其杀人的主观故意明显，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。被告人钟*的辩护人提出钟*主观上没有杀人故意的辩护意见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采纳。被告人钟*归案后，能如实供述其故意杀人的犯罪事实，系坦白，依法可对其从轻处罚。本案系民事纠纷引发，钟*系初犯又能够积极赔偿被害方经济损失并取得谅解，可酌情对其从轻处罚。被告人钟*的辩护人提出钟*具有相关法定、酌定从轻处罚情节，请求对其从轻处罚的辩护意见成立，本院予以采纳。被告人钟*多次窝藏严重犯罪分子的行为，并致使其逃避公安机关抓捕长达十八年之久，其行为应属情节严重。被告人钟*的辩护人提出钟*的行为不属于情节严重的辩护意见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以采纳。被告人钟*能够主动投案，并能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系自首，依法可对其从轻或减轻处罚。被告人钟*的辩护人提出钟*系自首的辩护意见成立，本院予以采纳。本案经合议庭评议，并报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决定，依照1979年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一百三十二条、第五十三条第一款和1997年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一十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一、三款、第七十二条第一款、第七十三条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裁判结果

一、被告人钟*犯故意杀人罪，判处无期徒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
二、被告人钟*犯罪窝藏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三年，缓刑四年（缓刑考验期限，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）。
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，通过本院或直接向湖北*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二份。

裁判日期

二〇一四年九月十八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