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**一案一审刑事判决书

审理经过

东阳市人民检察院以东检公诉刑诉[2015]983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吕*、吕*甲犯妨害作证罪、被告人方*甲、吕*乙、杨*帮助伪造证据罪，于2015年6月26日向本院提起公诉。本院于同日立案，并依法适用普通程序审理。因案件需要补充侦查，东阳市人民检察院于2015年9月26日建议本院延期审理，于2015年10月9日提请本院恢复法庭审理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。东阳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朱*、蔡*出庭支持公诉，被告人吕*、吕*甲、方*甲、吕*乙、杨*及辩护人陆*、蒋*、陈*、张*、杜*到庭参加诉讼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
一审请求情况

东阳市人民检察院指控，2012年初以来，被告人吕*为制造虚假债务转移夫妻共同投资的东阳市*收有限公司财产及在与周*的离婚诉讼中多分得财产，与被告人方*甲、杨*、吕*乙恶意串通，出具虚假借条，让三人分别向东阳市人民法院提起虚假诉讼；在与被告人杨*的虚假诉讼中，被告人吕*甲帮助被告人吕*进行虚假诉讼。

针对指控的上述事实，公诉机关当庭列举了证人证言、书证、辨认笔录及被告人供述等证据。根据上述事实和证据，公诉机关认为，被告人吕*、吕*在民事诉讼中指使他人作伪证，其行为已构成妨害作证罪；被告人方*甲、吕*、杨*帮助他人伪造证据，情节严重，其行为已构成帮助伪造证据罪；被告人吕*系在判决宣告后，刑罚执行完毕前发现漏罪，提请本院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零七条第一款、第二款、第二十五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九条、第七十条之规定判处。

一审答辩情况

被告人吕*在庭审中辩称，他与周*还是合法夫妻，公诉机关指控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情节不存在，且与方*甲、吕*、杨*的债务都是真实存在的，他不构成妨害作证罪。

辩护人陆*的辩护意见是，一、起诉书指控的第一起事实中尚未彻底查清方*甲、张*和吕*公司之间的其他经济关系，吕*打给方*甲的人民币60万是何性质也尚未查实；第二起事实中吕*给吕*的人民币16万是赠与吕*买房子还是归还欠款，需要结合证据进行进一步核查；第三起事实中吕*供述其与杨*除了15万的民间借贷纠纷外，还有其他的债务关系，比如吕*欠杨*的工资，都记录在杨*的笔记本里。吕*将汽车抵押给杨*是发生在其与周*离婚纠纷之前，而在2012年6月吕*又因犯虚开增值税发票罪被刑事拘留。从时间和空间上均不可能再去指使杨*进行诉讼。综上，本案事实不清，证据不足，不能认定吕*的行为构成妨害作证罪。二、被告人吕*自述第一次讯问中其曾向公安机关检举揭发，但公安机关并没如实记录。此后不久，检举揭发的对象即向公安机关主动投案。请法庭对这一情况进行查实。并当庭提供了鉴定书复印件、银行账目明细等材料，以证实证人周*的证言不可靠，不应采信。

被告人吕*、方*甲、吕*、杨*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和罪名均无异议。

辩护人蒋*的辩护意见是，被告人吕*甲归案后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，认罪态度好，且是为了帮助自己的胞弟吕*犯下了这样的错误。希望法庭对其从轻处罚。

辩护人陈*的辩护意见是，被告人方*甲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，且能如实供述犯罪事实，系自首；且在虚假诉讼过程中，都是被告人吕*在操作，借方*甲的名义起诉，被告人方*甲没有获取任何利益；其系初犯、偶犯，本次犯罪也是法律意识淡薄所致。请求法庭对其从轻处罚并适用缓刑。

辩护人杜*的辩护意见是，被告人杨*主观恶性小，是因为同情被告人吕*的家庭情况才会一时糊涂帮助其进行虚假诉讼，在该过程中都是被告人吕*在操作，且涉案金额最小，并未从中获得任何好处；被告人杨*系初犯、偶犯，在庭审中能真诚悔罪，请求法庭对其从轻处罚并适用缓刑。

本院查明

经审理查明，2011年10月，周*向东阳市人民法院起诉与被告人吕*离婚。2012年年初以来，被告人吕*为制造虚假债务转移夫妻共同投资的东阳市*收有限公司财产及在与周*的离婚诉讼中多分得财产，与被告人方*甲、杨*、吕*乙恶意串通，出具虚假借条，让三被告人分别向东阳市人民法院提起虚假诉讼；在与被告人杨*的虚假诉讼中，被告人吕*之兄即被告人吕*甲帮助被告人吕*让被告人杨*进行虚假诉讼。具体事实如下：

2011年5月8日，被告人方*甲通过其女儿方*乙将人民币58万元（以下均指人民币）借给被告人吕*。2011年6月20日，被告人吕*将58万元借款及2万元的利息共计60万元归还给了被告人方*甲。2012年4月，被告人吕*恶意串通被告人方*甲，让其通过法院再次起诉该笔58万元的债务。被告人方*甲明知其与被告人吕*已经不存在债务关系，仍配合被告人吕*于同年4月9日到东*民法院提起诉讼。2012年5月10日，东*民法院判令吕*、周*归还被告人方*甲借款58万元及支付利息。经本院执行，2013年8月20日被告人方*甲领取执行款人民币83172元。同年9月8日，被告人方*甲将其从法院领到的83172元执行款交给被告人吕*。案发后，该款由公安机关依法扣押。

2011年6月9日，被告人吕*将16万元钱借给被告人吕*，被告人吕*于2011年年底将16万元借款归还给了被告人吕*。2012年年初，被告人吕*恶意串通被告人吕*，让其通过法院起诉24万元的虚假债务。被告人吕*明知其与被告人吕*之间不存在债务关系，仍于2012年4月9日配合被告人吕*向东阳市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。同年5月10日，东阳市人民法院判令吕*、周*归还被告人吕*借款24万元及支付利息。经本院执行，2013年8月16日被告人吕*领取执行款34416元。案发后，该款由公安机关依法扣押。

2012年上半年，被告人吕*恶意串通被告人杨*，以东阳市*收有限公司的名义伪造了借款15万元的虚假借条及将公司所有的号牌为浙G号起亚轿车1辆抵押给杨*的虚假合同。2012年6月底，被告人吕*因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被东阳市公安局刑事拘留后，被告人吕*接受被告人吕*的委托接管东阳市*收有限公司，被告人吕*在明知被告人杨*与被告人吕*之间的债务是虚假债务的情况下，仍让被告人杨*于2013年2月1日向东阳市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，并支付了律师费、诉讼费等费用。同年2月4日本院裁定查封东阳市*收有限公司所有的号牌为浙G号起亚轿车1辆，后双方达成调解。经本院执行，2013年4月23日被告人杨*领取执行款人民币15848元。同年5月经本院主持执行和解，东阳市*收有限公司将该起亚轿车抵归给被告人杨*。被告人杨*在取得该起亚轿车的所有权后，又将该车交给被告人吕*使用。案发后，公安机关已依法扣押该辆起亚轿车。

案发后，被告人方*甲、吕*乙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并如实供述了上述犯罪事实。

上述事实，有公诉机关当庭列举并经庭审质证的证人周*、方*乙、张*、楼*甲、金*、张*、李*、李*乙、楼*乙、张*、陈*、吴某某的证言、公安机关制作的暂扣款票据、接受证据清单及收条、公司基本情况、扣押笔录、扣押决定书、扣押清单、调取证据材料通知书及银行账户交易明细、业务凭证、本院（2012）东横商初字第170号、（2013）东横商初字第161号、177号、（2012）东执民字第3568号、（2013）东执民字第206号、825号、（2013）东执恢字第908号、1163号、1790号、1797号民事诉讼相关卷宗、金华市公安局司法鉴定中心金公司鉴（文检）字[2015]9号、12号文件检验鉴定书、本院（2013）东刑初字第89号刑事判决书、受案登记表、立案决定书、破案报告表、讯问笔录等材料、公安民警出具的情况说明、归案经过、被告人吕*、吕*、方*甲、吕*、杨*的户籍证明及五被告人对上述事实所作的供述等证据证实，足以认定。

对于辩护人陆*当庭提供的鉴定书复印件、银行账目明细等材料，经当庭质证，上述材料不符合证据的形式要件，且与本案事实缺乏关联性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
对于被告人吕*在庭审中提出的其与周*还是合法夫妻，公诉机关指控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情节不存在，且与方*甲、吕*、杨*的债务都是真实存在的辩解及辩护人陆*才对本案事实提出的辩护意见，经审理认为，被告人吕*、方*甲、吕*、杨*归案后对各自帮助被告人吕*或受其唆使进行虚假诉讼的事实供认不讳，且有证人方*乙、张*、张*、李*、张*的证言、银行账户交易明细等证据印证。足以认定被告人吕*为在离婚诉讼中多分财产而在民事诉讼中唆使他人作伪证的事实。被告人杨*为帮助吕*在离婚诉讼中多分财产，早在其被刑事拘留前就虚假诉讼一事已有合谋，并伪造了相关证据，在被告人吕*被刑事拘留后，被告人吕*明知此事仍帮助被告人杨*向东*民法院提起诉讼的事实，有被告人吕*、杨*的供述、文件检验鉴定书等证据证实，亦足以认定。对于辩护人陆*才提出的公安机关未如实记录被告人吕*提出的检举揭发该节辩护意见，经查，公安民警所作情况说明证实被告人吕*在因本案接受的第一次讯问中，拒不交代犯罪事实，也未检举揭发他人犯罪事实，公安民警据此如实记录。辩护人陆*才据上所提辩护意见，本院不予采纳。被告人吕*当庭提出的辩解及其辩护人陆*才据上所提辩护意见，本院不予采纳。

本院认为

本院认为，被告人吕*、吕*在民事诉讼中指使他人作伪证，其行为已触犯刑律，构成妨害作证罪；被告人方*甲、吕*、杨*帮助他人伪造证据，情节严重，其行为亦已触犯刑律，构成帮助伪造证据罪。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成立，依法应予支持。被告人吕*及辩护人陆金才提出的被告人吕*不构成妨害作证罪的辩解和辩护意见，理由不能成立，本院不予采纳。被告人吕*在判决宣告以后刑罚执行完毕以前，发现其在判决宣告以前还有其他罪没有判决，应当对新发现的罪作出判决，把前后两个判决所判处的刑罚依照数罪并罚的规定，决定执行的刑罚。被告人方*甲、吕*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，且在归案后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，系自首，依法可以从轻处罚。被告人杨*归案后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，依法可以从轻处罚。被告人吕*在检察机关及庭审中均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，可酌情从轻处罚。被告人方*甲、吕*、杨*在庭审中认罪态度好，均可酌情从轻处罚。辩护人蒋*、陈*、杜*据上所提辩护意见，本院予以采纳。根据被告人方*甲、吕*、杨*的犯罪情节，对其不宜适用缓刑。辩护人陈*、杜*提出对被告人方*甲、杨*适用缓刑的辩护意见，本院不予采纳。为维护国家司法机关正常的诉讼活动，惩罚犯罪，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零七条第一款、第二款、第二十五条第一款、第六十七条第一款、第三款、第六十九条、第七十条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裁判结果

一、被告人吕*良犯妨害作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二年；前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六个月，剥夺政治权利一年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一年六个月，剥夺政治权利一年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自2012年6月29日起至2023年12月28日止）。

二、被告人吕*甲犯妨害作证罪，判处拘役四个月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）。

三、被告人方*甲犯帮助伪造证据罪，判处拘役三个月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）。

四、被告人吕*乙犯帮助伪造证据罪，判处拘役三个月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）。

五、被告人杨*帮助伪造证据罪，判处拘役三个月（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，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）。

如不服本判决，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浙江省*民法院提出上诉。书面上诉的，应上交上诉状正本一份，副本二份。

裁判日期

二〇一五年十月二十二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