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*星犯受贿罪、交通肇事罪、妨害作证罪、李**受贿罪、赵**介绍贿赂罪、包庇罪一案的二审刑事判决书

审理经过

河南省*人民法院审理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孙*星犯受贿罪、交通肇事罪、妨害作证罪、李*受贿罪、赵*介绍贿赂罪、包庇罪一案，于二〇一四年十二月二日作出（2014）南宛刑初字第376号刑事判决。被告人孙*星、李*不服提出上诉。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，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。河南省南阳市人民检察院检察员李*、乔*出庭履行职务，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孙*星、李*、原审被告人赵*及其孙*星的辩护人贾*、刘*到庭参加诉讼。现已审理终结。

一审法院查明

原判认定：

一、受贿的事实、介绍贿赂的事实

1、2011年11月，被告人李*在担任南*灌局副书记、纪委书记期间，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鸭灌工程招投标过程中，为邓州市*有限公司项目负责人周*谋取利益，使其取得鸭灌节水灌溉工程白桐干三支工程项目标段，事后李*收受周*现金20万元据为己有。南*灌局涂*、张*贿赂案案发后，李*于2012年12月9日将20万元退还给周*。

2、2009年8月，被告人孙*在任南*灌局局长期间，利用职务便利，在承包工程过程中给源*司经理涂*打招呼，帮助鸭灌项目施工负责人周*承包工程，收受周*现金20000元。

3、2010年春节前，被告人孙*在任南*灌局局长期间，利用职务便利，在承包工程过程中给源*司经理涂*打招呼，帮助鸭灌项目施工负责人周*承包工程，收受周*内存1万元人民币的银行卡一张。

4、2011年冬天，被告人孙*在任南*灌局局长期间，利用职务便利，在承包工程过程中给源*司经理涂*打招呼，帮助鸭灌项目施工负责人周*承包工程，收受周*现金10000元。

5、2011年4、5月份，被告人孙*在任南*灌局局长期间，利用职务便利，在承包工程过程中给源*司经理涂*打招呼，帮助鸭灌项目施工负责人任*承包工程，收受任*现金20000元。案发后，赃款已追缴。

6、2008年，被告人孙*在担任南*灌局局长期间，为帮助工程承包人姚*承包工程，在其办公室收受姚*现金20000元；2009年，为帮助工程承包人姚*承包工程，在其办公室收受姚*现金10000元。

7、2009年至2011年，被告人孙*在担任南*灌局局长期间，伙同南*灌局工程科长张*（已判刑），通过被告人赵*介绍，帮助工程承包人杨*获得鸭灌局工程承包项目，先后三次通过被告人赵*收受杨*贿赂款40万元，其中张*分得20万元，剩余20万元张*在与孙*商量后分三次放在孙*二哥孙某处。案发后，赃款已追缴。

以上，被告人孙*受贿共计49万元；被告人李*受贿20万元。

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告人孙*、李*、赵*的供述；证人杨*、任*、周*等人的证言；发破案经过及身份证明等证据。

二、交通肇事、妨害作证、包庇的事实

2011年10月29日，被告人孙*驾驶豫A0782Y北京现代牌轿车，自东向西行驶至南阳市校场路南园社区路口处时，为躲避横穿道路的宋*，逆向行驶与宋*驾驶的电动车相撞，后孙*所驾车辆驶向道路南侧人行道，又将驾驶电动车的张*及行人卢十元撞倒，造成宋*死亡，张某某、卢*受伤的严重后果。案发后，被告人孙*当即在现场拨打电话指使被告人赵*到达事故现场顶替，赵*在事故现场、公安机关接受调查时，向民警谎称是自己驾驶车辆发生事故。随后孙*又指使证人方*（另案处理）到公安机关虚假陈述看到赵*驾车。

2011年11月29日，南阳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第六大队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》第二十二条第一款和第四十二条第一款、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》第七十一条第一款之规定，做出宛公交认字（2011）第FB326号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，认定赵*、宋*各负此事故的同等责任。

2014年1月14日，南阳市公安局交通管理支队执法监督委员会认为赵*涉嫌冒名顶替，作出决定，撤销宛公交认字（2011）第FB326号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，责令该支队事故处理一大队重新制作事故认定书。2014年1月20日该支队事故处理一大队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》第二十二条第一款、第四十二条第一款、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》第九十二条、《道路交通事故处理程序规定》第四十六条之规定，出具宛公交认字（2014）第FB031号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认定，认定孙*承担此事故全部责任。被告人孙*不服请求复核，2014年2月21日，南阳市公安局交通管理支队复核后作出维持决定。

另查明，案发后，宋*亲属获得赔偿款38万元，卢*获得赔偿款53000元，张某某获得赔偿款30万元。

认定上述事实的证据有被告人孙*、赵*的供述；被害人卢*、张某某的陈述；证人崔*等人的证言；南阳市公安局交通管理支队事故责任认定书；身份证明等证据。

一审法院认为

原审人民法院认为，被告人孙*身为国家工作人员，利用职务上的便利，非法收受他人财物，为他人谋取利益，其行为已经构成受贿罪；针对被告人及其辩护人对指控受贿罪的辩解，经查，被告人虽然不予认可与张*共同收受杨*的40万元，但根据张*、赵*的证言，结合其兄孙*先后收到张*拿去的20万元事实，现有证据足以认定孙*与张*共同受贿40万元的犯罪事实，被告人的其他辩解与本院查明的事实不符，本院不予支持。被告人能够主动供述部分犯罪事实，涉案款项在追诉前主动退缴，可以酌定从轻处罚。

被告人李*为国家工作人员，利用职务上的便利，非法收受他人财物，为他人谋取利益，其行为也已经构成受贿罪；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没有受贿故意，代为保管周*送来的20万元的辩解，经查，周*的证言证实，李*告知其投标鸭灌节水灌溉工程，工程施工期间送其20万元的事实，孙*、张*证言证实在工程投标中予以照顾中标，李*主观上具有受贿的故意，客观上收取了行贿款项，故对其辩解本院不予支持。鉴于案发前被告人李*主动退缴赃款，可以酌定从轻处罚。

被告人赵*向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介绍贿赂，情节严重，其行为已经构成介绍贿赂罪，赵*认罪，可以酌定从轻处罚。

针对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孙*涉嫌交通肇事罪的指控，被告人孙*、赵*及其辩护人辩称，公安机关认定孙*承担事故全部责任的事故认定书，不能作为指控被告人犯交通肇事罪、包庇罪的有效证据，指控的该罪不能成立。经查，孙*驾驶车辆时为躲避横穿道路的宋*，逆向行驶撞伤他人，孙*当即在现场拨打电话，指使被告人赵*到达事故现场顶替，在事故调查中指使证人方*虚假陈述看到赵*驾车。该事实应当认定孙*在交通事故后故意破坏、伪造现场、毁灭证据。南阳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事故处理一大队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》第九十二条和《道路交通事故处理程序规定》第四十六条之规定，出具的宛公交认字（2014）第FB031号道路交通事故认定书应当予以采纳。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孙*犯交通肇事罪、妨害作证罪、赵*犯包庇罪的指控成立，本院予以支持。故判决：一、被告人孙*犯受贿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；犯交通肇事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；犯妨害作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；数罪并罚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二年；二、被告人李*受贿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十年；（刑期自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。判决执行以前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，即刑期自2014年1月11日起至2024年1月10日止。）三、被告人赵*犯介绍贿赂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；犯包庇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，数罪并罚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，缓刑二年。（缓刑考验期自判决确定之日起算）四、被告人孙*、李*的违法所得依法收缴，由扣押机关在判决生效后十日内上缴国库。

二审请求情况
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孙*上诉称：1、收受任*、周*、姚*的现金在案发前已经退还，且送钱人没有具体请托事项。2、没有与张*共同受贿400000元，没有共同的犯罪行为，也没有收到受贿款。3、不构成交通肇事罪，因为同一事故，已经做出了赵*、宋*各承担此事故的同等责任，后划分我负全责不对，且南阳*理支队的复核结论一直没有向当事人送达，属于程序违法，该事故认定书不能作为证据使用。

辩护人的辩护意见同上。
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李*上诉称不构成受贿罪。

出庭检察员意见：1、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孙*受贿49万元，事实清楚，证据充分，构成受贿罪。2、孙*驾驶机动车违反道路交通运输管理法规，致一人死亡，且负事故的全部责任，构成交通肇事罪。3、孙*不构成妨害作证罪，伪造现场已经在交通肇事罪中予以评价。建议改判。4、李*犯罪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充分，定性准确，建议维持原判。5、赵*犯罪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充分，定性准确，建议维持。

本院查明

经二审审理查明，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孙*受贿470000元，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李*受贿200000元及原审被告人赵*构成介绍贿赂罪及包庇罪的事实及证据与一审相同。且证据已经原审当庭出示、宣读、质证，证据来源合法、内容客观真实，本院予以确认。

本院认为

本院认为，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孙*身为国家工作人员，利用职务上的便利，非法收受他人财物，为他人谋取利益，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。孙*能够在追诉前主动将涉案款项退缴，可酌情从轻处罚。原判认定孙*收受他人财物共计490000元，但因受贿第6起中2008年收受姚*20000元，孙*供述该起已退，而姚*称未退，故该20000元证据不足，不予认定，孙*的受贿数额为470000元。孙*上诉及其辩护人辩称“收受姚*20000元不应认定”的理由成立，予以采纳。孙*上诉及其辩护人辩称“没有与张*共同受贿400000元”的理由，经查，张*的证言证实将钱放到孙*处是和孙*商议过的，且每次放完钱后，都与孙*沟通过，赵*证实和张*一起去给孙*送100000元时，问过张*为什么不给领导送去，张*回答说：领导不说的话我会放这？结合孙*证实与张*之间平时没有经济往来，又确实收到张*所给的200000元的事实，能够证实孙*与张*共同收受400000元，故该上诉理由不能成立，不予支持。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孙*违反道路交通运输管理法规，驾驶机动车辆发生重大事故，致一人死亡，且负事故全部责任，其行为已构成交通肇事罪。孙*上诉及其辩护人辩称“南阳*理支队的复核结论一直没有送达属于程序严重违法”的理由，经查，复核结论确已告诉了孙*，故该理由不能成立，不予支持；孙*上诉及其辩护人辩称“不是肇事逃逸，不应负事故全责，不构成交通肇事罪”的理由，经查，南阳*理支队事故处理一大队出具的情况说明，能够证实孙*为逃避法律追究而让人顶罪，其实质是伪造现场证据而代替了逃离现场，应对事故负全责，已构成交通肇事罪，故该理由不能成立，不予支持。原审法院认为孙*构成妨害作证罪，二审审理中，出庭检察员认为孙*不构成妨害作证罪，经查，孙*伪造现场作为基本条件已在交通肇事罪中予以评价，不再重复评价，故出庭检察员的意见成立，予以支持。

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李*为国家工作人员，利用职务上的便利，非法收受他人财物，为他人谋取利益，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。鉴于案发前李*主动退缴赃款，可以酌定从轻处罚。李*上诉称“不构成受贿罪”的理由，经查，周*的证言能够证实李*找其投标并在招投标工作中提供帮助，并事后给予200000元提成费的事实，这一事实也有孙耀星、张*、张*等证人的证言予以印证，故该理由不能成立，不予支持。

原审被告人赵*向国家工作人员介绍贿赂，情节严重，其行为已构成介绍贿赂罪；明知孙*是事故的肇事人，为其作假证明帮助隐匿犯罪事实，已构成包庇罪。

综上，原审判决认定李*、赵*的犯罪事实清楚，证据确实、充分，量刑适当。对孙*受贿数额的认定予以调整，对孙*为同一目的即逃避法律追究而实施的让人顶替和作伪证的行为，已评价为交通肇事罪又评价为妨害作证罪不当，应予改判。为维护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的廉洁性，打击贪腐犯罪行为。依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三百八十五条第一款、第三百八十三条第一款第（一）项、第一百三十三条、第三百一十条第一款、第三百九十二条、第六十九条第一款和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二十五条第一款第（一）、（二）项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二审裁判结果

一、维持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人民法院（2014）南宛刑初字第376号刑事判决第二、三、四项。

二、撤销河南省南阳市宛城区人民法院（2014）南宛刑初字第376号刑事判决第一项，即被告人孙*星犯受贿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；犯交通肇事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；犯妨害作证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；数罪并罚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二年。

三、上诉人（原审被告人）孙*星犯受贿罪，判处有期徒刑十年零六个月；犯交通肇事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一年；数罪并罚，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一年。

（刑期自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，判决执行以前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。刑期自2014年1月16日至2025年1月15日止。）

本判决为终审判决。

裁判日期

二〇一五年五月十一日